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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石建邦
犹记得米开朗琪罗和人谈及他的雕刻时,放言说那雕像其实本来就存在于洁白的大理石里面,我所做的只是把石块多余的部分凿掉、剔除、磨去而已。宋代诗人陆游也说,“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粹然无疵瑕,岂复须人力”。在他们看来,美的存在是上天的赐予,就像那田间洒落的麦穗,只须弯下腰来随手捡拾就是。天才就是天才,他们说这些话的时候,似乎一脸轻松。
摄影是一门“看”的艺术,但怎么看、如何看却大有讲究。凡人司空见惯,甚至视而不见的东西,在摄影家的眼睛里却往往大有看头,别有深长的意味。
今天,摄影新锐孙与习就以她本人特有的“看法”,为我们捕捉出散落在城市和田野之间那些边缘事物的种种存在之美:小溪,枯荷,野花,秋草,断垣,颓墙,风干的颜料,剥蚀的油漆,涂鸦的门板,斑驳的地坪,带洞的棕绷,瓦砾中破旧的高跟鞋,残破天棚在积水路面的倒影,小径上飘落的树叶,以及铁栅栏、朽木、开裂的铁皮乃至三两根废钉子,还有溅在玻璃上的泥浆……
“这大城市丢掉的一切,失去的一切,鄙视的一切,踩碎在脚下的一切,她都把它们编目分类和收集……。她整理物件并作出明智的挑选,她像一个守财奴看护其珍宝那样,收集废弃物,这些废弃物将在工业女神的齿缝间显露有用或令人满意的物件的形状。”
当年波德莱尔笔下最喜爱的诗人形象,如今似乎是隔代写真,专为孙与习而作。确实,我们这位生长在二十一世纪的图像诗人,灵心慧质,少年老成,透过相机之眼,把十八世纪文人对废墟之美的发现,化腐朽为神奇,定格升华为一种深思隽永的图像品味。她分明比常人多出一副心眼,在与那些城市田野角落忧伤物件的喃喃细语和亲密对话中,投注关怀,满含同情,将它们从现实世界的“外面”拉出来,一一揽入自己照片的“里面”,凝结成一串串有关生命真实的咏叹和追忆。
“只道当时是寻常”。孙与习,我们这位灵秀的图像诗人,当她按动清脆的快门,为世间留存被忽视的另一种真实和美丽时,同样一脸轻松。
2008年10月于田田室 ... 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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