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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上的空间
崔灿灿
“空间”是蔡磊作品中的元问题,它既是雕塑自身的魅力,艺术家观念思考的凭据,亦是个人情感与现实最终遗留的容器。
“透视”赋予了空间不同的形式和感知,成为蔡磊创作中最主要的语法,他将时间和空间的关系不断压缩、折叠、拉远、趋近,将观者的目光引入一个特定的场域。然而蔡磊所关注的并非“透视”本身,也绝非艺术中惯常的关于“透视”的语言游戏,而是“透视”所引发的感知,一种由距离、目光所产生的情感的变化。
蔡磊的作品从来不是形式主义单一的推演,虽然我们在他的作品中总能看到空间的纵深、透视的缩减,场域的塑造,这些长短、秩序、节奏来自于艺术家的真实生活和文本经验,来自于塑造了几代人的集体记忆,无处不在的空间和时代的经验。那些在墙上、地面、角落中安置的雕塑,总能让人想起80年代的某天大院里的生活,下午三点筒子楼里的阳光,童年贴满瓷砖的狭小厨房,或是卡夫卡小说中的房间的一角,东欧电影里狭小逼平的通道。或者说,在蔡磊的作品中,你总是不自觉地的调动自身的空间记忆,以完成观者经验和所见物的感知连接,在这个连接过程中,似曾相识的空间、透视、质感,总是召唤你进入记忆的深处。
和至上主义和极简主义的传统不同,蔡磊在形式上的简化,并不是为了将形式作为“空无”和“几何造物”的奥秘使用。而是通过空间、透视、材料等多模块的语法,重新提炼和创造现实,以“抽象”的手法接近于一种心理和感受上的写实主义,一种从“在地”和“肉身经验”出发,最终超越肉身和情景的至上情感,这种情感既是至上的形式,又是至上的精神,以超越现代主义以来形式否定内容,形式否定形式的漫长历史。
时间总是具有质感,空间的质感亦来源于时间,它可长可短,如果我们将此刻的现实,放置在一天中,现实足够强大,它足以压迫我们所有的空间;如果我们将现实放入十年,此刻的现实不过是记忆的流变,此刻总显得短暂;我们将时间设为千年,一切不过是渺小之物的短瞬感叹。在蔡磊作品中,趋向于某个焦点的透视,那些由时间风化而成的质感,总是将我们引入时间的距离之中,那些扁平的空间,流淌的金色,近在咫尺,将我们引入集体的记忆,却又不断将我们拉远,孤立于集体之外,仿佛身在别处,足以让个体抽身凝视,与自身相遇。
一天的不同时间里,光在空间里的跌落,去掉故事的场景,让蔡磊作品中的“空间”和“时间”自身显形。虽然,这种显形多少有着孤寂的意味。或者说,光的运动,成了作品中唯一变化的轨迹。它越是剥离故事,隐匿发生,在纯粹的空间中,在一种简化的韵律中,我们越容易获得历史的意味,至上的情感,越容易进入一种超越现实的形而上学思考。
毛坯房、钢筋水泥、镀金的光泽,浮雕、室内空间、建筑、剧场,以及空间的社会属性,对应着蔡磊不同阶段的创作,也回应着不同的现实经验。这种经验有时是集体的时代记忆,有时又仅仅是个人的隐秘感知,一段中断的楼梯,一些残存的结构。然而,这些不同的感知,最终被提炼为一种至上的语言,以降维、模棱、景别、平米、单元、间量的方式,混合立体主义的结构、至上主义的起点、极简主义的语法,组成蔡磊作品中全新的比例、秩序和结构关系。最终登楼去梯,从经验出发,抵达至上的空间与时间。 ... 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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