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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像素:杨宏伟对“局限”的思考与突破
文/蓝庆伟
《我的故事,未完待续》是杨宏伟在《木易:杨宏伟作品集》[1]一书中的一篇“后记”式文章,在这本书中汇集了诸多艺术史家、批评家、艺术家、诗人等对杨宏伟艺术的评论与对话。
《我的故事,未完待续》是杨宏伟对自己从艺生涯的个人独白,这篇励志性的文字述说了艺术家对艺术的坚守和对艺术理想的努力,艺术道路上的一次次挫折与取得的成绩,都化作成了艺术家自嘲式的共勉——“我很满足”。
关于杨宏伟艺术创作特点的评价,首先要跳出版画出身并擅长木口木刻这些边界清晰的历史框架,更不要先入为主地用“木刻”关键词去臆想他的创作风格,正如他对自己的描述那样——“我的故事,未完待续”,这句朴实的叙述已充分折射出杨宏伟的艺术理念:不断地颠覆与试验。
在具体的实践中,杨宏伟持续思考的“局限”中至少包含三个层面:一是黑白,二是木口木刻,三是自我的过往艺术创作和现实的艺术世界,在杨宏伟看来,“局限”点最容易出现的时间是艺术与时代的关系上,“语言的探索对于我来说很重,跟上时代的脚步就不能还用绳子当裤腰带。”
没错,语言的探索是杨宏伟在木口木刻创作中最为核心的总结,并以独特的表现方式拓宽了版画的边界,李陀的赞叹印证了这一点——“这已经不再是版画了,”“版画形式的单一和局限,总会迫使我去寻找更多的可能性,”,杨宏伟很长的时间都在找寻打破版画技术、尺寸等枷锁的方法,技术与艺术的分离、版和画的分离成为了突破口。
这个突破口在杨宏伟与他的博士时期的导师——徐冰的对话中,有着殊途同归之处——已有艺术的中间地带,“前所未有的东西往往是在‘已有的’中间地带出现的,有时是在与‘已有的’细微偏离中出现的。用最简单的手法做出来一个前所未有的东西,这个时候的工作才有意思,才值得去做。”
在杨宏伟的字里行间,无不流露着对徐冰的感激之情。徐冰对杨宏伟的真正影响,不在于两人亦师亦友的鼓励、认可与共勉,而在于思维与观念的转变。
2015年,杨宏伟已经积累了两年多的“像素模块”素材——从1%—99%不同灰度颜色的木头小方块,在此基础上组合呈现的新作《像·素分析1号》问世。
这一系列的作品颠覆了观众对杨宏伟往日风格的认识,这一系列作品的创作真正实现了技术与艺术的分离,形成了一种“活版印画”的独特创作形式。
艺术家保留了版画中“刀”“版”“印”的媒材与技术同时,摒弃版画的一次成像模式,从单板成画的微观叙事变为活版印画的无边界组合,单板不再是成型的图像,而成为构成图像的众多像素之一,这种图像构成方式,保留了版画技术,借鉴了活字印刷的方法,同时又与不断发展的电子媒介、新媒体技术有着密切的观念关系。
直到今天,杨宏伟仍未停止“像素模块”木口木刻的制作,通过这一方法,杨宏伟实现了从万(像素模块)到一,由一生万(图像)的图像生产术。
笔者将这一方式称之为“近像素”,意指人眼观看与不断放大的图像像素的关系,是图像生产与传播复制过程中的技术留痕,是数字技术下——从图像到像素——版画语言的反向思考。
2018年艺术家开启了《色彩密码》系列作品的创作,这正应了文章开头的那句“我的故事,未完待续”,在这一系列作品的创作中,艺术家在画面上抛弃了黑白像素,在保持“像素”形式不变的基础上使用彩色呈现,从“活版印画”的版画印刷方式,转为油画布面等的绘制方式。
通过“彩色—黑白”的转变,在“双层”图像的科学像素转换构思之下,艺术家完成彩色图像画面,将黑白的视觉感受交给了每一位观看者,彩色画作背后隐藏着的是灰度视觉密码。
常常是“照骗”生产者的手机,成为杨宏伟《色彩密码》解密的工具,在手机对彩色图像拍照之后,调为黑白模式,此时黑白的图像则呈现出了另外一个图像世界。
《色彩密码》这一“眼见不一定为实”的塑造,不是有机器给予的,而是艺术家生产的,是一种数字时代图像模式下的传统艺术实施路径。不仅如此,《色彩密码》将作品创作的最后一个环节交给了互动的观众,拓展着互动性艺术创作的新形式。
你看到的悬挂在墙面上的“画”只是艺术作品的一个步骤,最终的作品不在展墙上,而在每个人的手机里。
从《像·素分析》到《色彩密码》,杨宏伟在传统艺术门类的“局限”与时代变化的矛盾中,提供了一条可贵的语言方式探索路径——“近像素”,与艺术家过往的艺术语言相比,不断地思考“局限”才是艺术家“未完待续”的艺术风格,这也是敢于不断颠覆自我的最好方法,就像杨宏伟所说,“我无法逃避地跳跃在木口板面上,只想给自己的生活再加上一笔亮色”。 ... 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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