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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徐海的艺术与生活
文 /王登科
多年以来,一直有写写徐海的冲动。但每次动笔后又都停了下来。不是别的,只是觉着他的变化有些快。无论是他的书、画、印,还是他近年来所钟情的“手艺”,其想法和念头都像他聊天中时而转换的“机锋”一样,都会让人应接不暇。确实,徐海就是这样一位集天真、直率、使性儿、较真儿、贪玩儿,确也才华横溢、颇具创造力的艺术家。对于书法他是诸体皆能,对于篆刻他更是“传统”“流行”兼擅,他画画注重笔墨生发,他制烟斗、刻紫砂壶,真可谓“十八般武艺”,此外,还有他的“看球”“养花”,当然,闲时还不忘满世界去“会斗友”。写到此,我仿佛又看到了叼着斗、悠哉悠哉却又紧张忙碌在云里雾里徐海的身影了。
一、刻印与艺术的缘起
可能被他其他领域的事情所掩,其实,大凡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徐海的艺术缘起确实与篆刻有关,而他一度在业内的巨大影响也是他的篆刻。据他自己讲,还是在他少年时,他便向王福庵的弟子顿立夫先生请益学习治印。那时候,他经常流连琉璃厂肆,看店里的字画,顺便用大人给买冷饮的钱买上一方青田石料,然后就开始了他如痴如醉的“金石缘”。我无法知晓当时的顿立夫先生是如何指导的,但我相信那一定是一个少年对有趣的事情的一种迷恋。我们更无从看到他当年的印作,但这样幸福地走上艺术道路而且几十年后仍矢志不移的,恐怕确实与“初心”有关。一如青梅竹马的恋爱,是自己的选择,而不是媒妁之言,对于篆刻,徐海便是如此。
徐海的篆刻,风格多样,壮丽奇诡。尤其是在设计与天然关系的处理上更是有独到之处。其结字险绝处见平易,刀法自然、畅快、天成。一直想探究其风格之所从来处,但无果。似曾相识,又皆不是。事实上,徐海的篆刻已具有他标志性的语言。这语言我觉得不是来自所谓的传统,而是来自属于他个体的心灵。因此,徐海的个案也启示我们,对于艺术家的研究,不仅仅要去传统中去找答案,更要在艺术家的心灵世界与人生个性中间去寻绎。
可以说,徐海的篆刻,生发了他的书法,成就了他的画,他在各种“手艺”的施展中,那种“匠人”精益的精神,应该都是从这“方寸之间”里化出的。
二、任性的“书法”
我没有具体问过徐海书法学习的路数。只知道他也受蓬莱王念堂先生的启蒙。其实,我们那一代人书法的开始途径都差不多。但最终的面貌与风格还是得之于人的心性与个性。
徐海书法的风格分期给我的感觉是不太明显。从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到今天,他始终都保持一种“前卫”的状态,这个“前卫”是指一种“不乖时”的祈尚,这对于一位书法家是极不寻常的。在传统中去讨生活,在经典里去寻新意,一般而言,在几十年的笔耕不辍里,人的个性已被“传统”打磨成了“温文尔雅”,剩下的仅仅是古人华丽的外衣和腔调。不由衷、少天然,正是笔墨中的“优孟衣冠”。在此一点,可以说徐海是任性的、是坚定不移地沿着自己路线前行的人。而他的书写,不仅仅是从传统的经典碑帖中来、更多的是从篆刻中来、从刀在石上的冲切而来、从他从小养成的精益的细节中来,当然,这一切都是从他的人生个性与心灵的品质中来。
我始终认为,我们与其把书法托付给“传统”,倒不如将其由交给内心。沿着心灵的方向,找到真实处,找到天然之境,在那里不仅仅是天人之际,也是与古人和传统的交汇点。
对此,我想徐海一定是深有体会的。
三、游于“画”
作为画者,徐海比那些职业画家更多出了一些“游”的资本和理由。其实,“游”不仅仅是儒学背景下的士大夫的人格理想,它也更是中国文化视野里的艺术境界。这个“游”是一种“游于物外”的“游”。是对一件事情保持的一种“游离”的状态。对生命如此,对爱好如此,乃至于对审美也如此。《世说新语》中,“雪夜访戴”的王子猷访戴安道的故事,正是这个“游”的最好诠释。没有明确和功利的目的在前。只有清兴忽来、乘兴而往的一任天放。这不仅是古代文人士夫在生活中的“寄兴”,也更是文学艺术家在精神世界所推崇的一种至高无上的审美品质。
在徐海处,我觉着他并不是在学古人,而是有一种东西在与古人暗合道妙。比如他“游戏”的禀性、耽与玩耍的天趣,这些也都是他在艺术创作过程中所彰显出来的。尤其体现在他的画里。他的画一定也是受到乃师王镛先生的影响。有元明气象、清人水云之法。但也来自生活里的仰观与俯察,写其生气、化为笔墨云烟。更重要的是他能以书写之趣涉及画中,笔笔生发、浑作天成。其山水小品、巨制皆得郁郁葱茏之象,其风格也在其铁笔与毛笔之间矣。
四、“工匠”的精神
作为集书、画、印于一身的徐海兄,在当代艺坛可谓是全面的典范。然而,他还有自己的另一面,就是他颇为自重的“工匠”身份。他历来流露出自己对于“工匠精神”的赞叹和向往。并主张书、画、印都应该在一流技术的基础上再去“玩儿”。可见,他对“技艺”的理解是建立在此层面的一种理智与信念。
凡是到过海棠芳馆的朋友都知道,他家的地下室中有他制斗的车床,四周堆满了来自欧洲地中海沿岸的“斗料”。然后开始选料、加工、设计、操作、下刀、打磨、剖光等繁复的过程。这还不算,他每年都要去丹麦、日本等世界各地交流学习。其痴迷于此的状态确实如同一个任性的孩子。也正是这种“任性”与“痴迷”才成就了徐海的诸般“手艺”。砚铭、刻字、刻铜,徐海每一天“放下条帚拎扫帚”、乐此不疲地忙碌着。从“工匠”的技术到艺术家的创造,在他眼里并没有“泾渭分明”的鸿沟。正像他所侍弄的那一架房前的海棠花一样,他即是一位剪枝、施肥、浇灌的花农,同时,又是一位花儿怒放时的第一位看花人和欣赏者。
在生活中,没有人会剥夺你感受美好的权利。更没有人限制你放飞梦想的兴致。重要的是你是否在成长的环节中已经丢失了天真,丧失了从平常中发现美好的能力。艺术从来没离开过生活,正如生活里不缺少美好一样。这,或许是徐海带给我们的一些启示! ... 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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